这个ldquo林子rdquo是塞

融媒体中心手绘视频:《夫妻望火楼:塞罕坝林海的守望者》

塞罕坝人喜欢说“林子”。

指着一片小树林,他们会说,“这个‘林子’长的都是云杉”,或者说,“那个‘林子’,是我看着长起来的”。

他们心目中的“林子”富有弹性,可远可近,可大可小。

整个林场,林地面积万亩,在塞罕坝人说来,也是个“林子”。比如,他们说,“我们这个‘林子’很特别,七月份油菜花开得正好”。

有意思的是,不少塞罕坝人也被人亲切地喊着“林子”。

司铁林、李振林、于瑞林、张林、刘庆林、谷庆林、孟庆林、王树林、杨国林、姜清林、李清林、张清林、李占林、孙占林、孙建林、张建林、张玉林、窦宝林、李大林、李凤林、刘凤林、陆爱林、穆秀林、鹿德林、吴德林、邵和林、孙有林、闫晓林、张晓林……

这些塞罕坝人,有的名字里边原本就带有“林”字,来到塞罕坝,成了务林人,延续着与树木、森林的缘分。有的属于“林二代”,父辈不约而同地“就地取材”,给他们的名字镶上这个“林子”的印记。

同一片“林子”,同一汪绿色,同一个家园。人与树的关系图谱,人类与环境关系的演变轨迹,中国人环境意识与生态理念的升华历程,在塞罕坝这片“林子”里,彰显得动人而清晰。

从亮兵台上俯瞰塞罕坝万亩林海周梦爽摄

一个见证历史变迁的“林子”,喟叹着王朝的落寞又奏响民族的强音

北京人,东北望,是坝上。

“塞罕坝”,蒙古语和汉语的组合,意为“美丽的高岭”。曾经这里是清代木兰围场的中心地带,主要用于“肄武、绥藩、狩猎”,清廷鼎盛时期几乎每年秋季都要举行声势浩大的仪式,并列入国家典制,即“木兰秋狝”。

那时“美丽的高岭”究竟有多美?

《围场厅志》记载,当年这一带,“落叶松万株成林,望之如一线,游骑蚁行,寸人豆马,不足拟之”。

好一个“寸人豆马”,就像现代人在高空飞行时透过舷窗俯瞰大地,饱览天地间的辽阔。

康熙则站在地面上,对这方水土多有歌咏,“……鹿鸣秋草盛,人喜菊花香。日暮帷宫近,风高暑气藏”。

现在,塞罕坝留有亮兵台。一团巨石凌空凸起,形如卧虎。相传乌兰布通之战大获全胜之际,康熙登临此地,检阅凯旋的清军将士。无法想象,那时的康熙,内心起着怎样的波澜。

他还有一首《塞外偶述》:“水绕周庐曲,原高众幕围。”

乾隆续写着《出塞杂咏》:“最爱枫林新似染,折来题句手亲书。”

嘉庆则跟风般来一首《塞山行》:“秋风猎猎吹山云,奇峰倏起林木分。明霞五色互炫耀,欲写岚黛难成文。”

明明知道“难成文”,还要硬着头皮上,都是因为眼前的景让人心潮难平。

帝王热衷于借笔抒怀,其他人等也没有闲着。

黄钺的《木兰纪事》见出清雅:“香草丰茸三尺赢,据鞍似踏绿波行。怪它马耳双尖没,尽作春江风雨声。”

陆元烺的《塞上夜坐》一片天籁,“松声入夜常疑雨,虫语鸣秋惯近人”。

赵翼是个实诚人,没有那么多的辞藻与讲究,一句“木兰草最肥,饲马不用豆”,径直把当年木兰围场的风情端了出来。

惜乎时光如刀,将延续着的荣光强行剪断。年,即道光四年,木兰秋狝这一“万世当遵守”的家法,被断然废止。风雨飘摇的清王朝,已经顾不上什么“鹿鸣”与“菊花”,什么“香草”与“松声”,反而虎视眈眈,把这里视为一块肥肉。

同治年间,就有声音要“就近招佃展垦,尚足以济兵饷不足”。光绪年间,还在惦记着“热河围场地亩,可否令京旗人丁迁往耕种”,后来直接说了,“开垦围场各地藉筹军饷,实为寓兵于民之善策”。

热河都统崇绮心在泣血,斗胆上奏,“树木一空,牲畜四散……林木将何日而蕃昌?牲畜更何时而萃止?空空围座,何所用之?”

大势已去,再可贵的声音也如草芥。

成群成群的参天大树颤抖着,被连根拔起,运走了。

如茵的绿草被蛮横地腰斩,“春风吹不生”,远走了。

山火燃起,呼哧呼哧,噼里啪啦,空留一缕青烟,飘走了。

土匪来了,一通彻头彻尾的残暴,逃走了。

绿色大厦轰然坍塌,风沙来了,住下了,不走了。

时光一寸一寸地长,风沙一口一口地吞。风与沙在这里腾转挪移,漫天飞舞,山呼海啸。结果是“飞鸟无栖树,黄沙遮天日”。

一个王朝留下落寞的背影。

所有的荣光归“零”,而且迅疾地跌入“负”的深渊。

诗人说:清朝的第一粒死亡细胞诞生在木兰围场的废弃里。

而一个时代新的开篇也隐含在对木兰围场投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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